托伊出而不归,芭丝谢芭既不觉得高兴,也不感到伤心,她对将来没有什么期望。她确信他总有一天要回来,接着花她的钱。到了那时,他们只得把农场卖掉,她无法避免此事发生。
一个星期六,她正在卡斯特桥市场,一个陌生人向她走来。“我得告诉你,太太,”他说,“你丈夫死了。”
“没有,不可能!”芭丝谢芭气吁吁地说。她眼前一黑,向前倒下,但没有倒在地上。原来伯德伍德一直站在一个拐角看着她,此时跑上前来扶住了她。
“还有什么消息告诉我。”他对那陌生人说,一边用双手把失去知觉的姑娘轻轻揽住。
“警察在海滩上发现了她丈夫的衣服,他准是在巴德茅斯岸边游泳时淹死了。”
伯德伍德脸上出现一丝不可思议的激动,但他什么也没有说。他把她抱到旅店的一间僻静房间,让她在那里休息,直至她能够骑马回家。
她到家时,仍觉得虚弱与惶惑,利蒂已经听说了。“咱们给你定做黑衣服吧,太太?”她有点犹豫地说。
“不用,利蒂。没必要。你知道吧,我觉得他可能还活着。我感觉——我想我可以确信他还活着!”
但是,到星期一,当地报纸上报道了托伊的死讯,一个目击者曾看到他在深水中呼喊并挥手求救。人们把在海滩上发现的衣服和表送到农场时,芭丝谢芭开始怀疑他是否还活着。她把表的后盖打开,把那一绺金发取了出来。
“他属于范妮,范妮也属于他,”她自语道。“他们应当在一起的。对于他俩来说,我什么都不是。我干吗保留她的头发?”她把那绺头发举到火上。“不行,不能烧掉。我得留着纪念她,可怜的东西!”
整个秋天至冬天,芭丝谢芭的生活都较以前平静。她已不很关心农事,因为她的农场经理人盖伯瑞尔·奥克把农场经营得井井有条。他早已干起了经理人的工作,而且即将拿经理人的工资。他的好品质终于得到承认,他时来运转了。这些日子,伯德伍德的心思也集中不到农事上头。他的麦子和干草遭受大雨破坏,已经不中用了。威瑟伯里的人们对农场主伯德伍德身上发生的变化都感到震惊。很快,他自己也意识到必须采取措施了,于是他让盖伯瑞尔来替他经营农场。就这样,盖伯瑞尔经管起了这一带的两个大农场,而农场的主人们则在他们的农舍里独自端坐着。
过了一段时间,伯德伍德开始希望有那么一天芭丝谢芭如果再婚,嫁的人会是他。他努力与她保持一种公事公办式的友好关系,而把自己对她的爱意掩藏起来,直至等到求婚的好时机再次到来。他不清楚要等多久才能娶她为妻,但是,他已经准备等候终生了。
直至第二年夏天威瑟伯里的大部分人都到格林希尔参加盛大的绵羊集市,好时机才姗姗来到。盖伯瑞尔带着芭丝谢芭和伯德伍德的羊到了集市上,他的两位雇主也来了。这一年,一个流动马戏团支起了帐篷给人们表演跑马节目。芭丝谢芭所雇的工人差不多都已进了帐篷,芭丝谢芭才赶来。在帐篷后部的幕布背后,站着马戏团的骑手,其中一个正在穿靴子的,正是托伊中士。
托伊被救以后,决定留在船上当个水手,但他又不愿过那种漂泊的生活,于是最终返回了英格兰。对于回不回芭丝谢芭身边过那种舒适的农家生活,他很是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