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会成功的。经过一整天的思考,乔纳思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他们一定会成功的。
但是到了晚上,事情发生了变化,整个计划一所有他们精心设计、仔细推敲的细节一都前功尽弃。
那天晚上,乔纳思被迫开始逃亡。当黑幕笼罩大地,整个社区沉寂下来时,他就得赶紧离开住处。这样做相当危险,因为附近有工作人员在走动,他尽量藏身在阴影中,无声无息地移动,穿过漆黑的房子和空荡荡的中央广场,朝河流的方向前进。越过广场,他可以看见养老院和后面的安尼斯矗立在夜空下。但是他不能停下脚步,已经没有时间了,每一分钟都至关重要,只要多争取一分钟,他就能逃离社区越远一点。
他来到桥上,弓着身子,快速地蹬着自行车前进。他可以看见桥下幽暗、翻腾的河水。
将社区远远地拋在后面时,他一点也不害怕或后悔,这点连他自己都很诧异。但是就这样跟亲密的朋友分离,却让他感到无比的哀伤。他知道身处逃亡的险境中,必须保持安静。但是他希望,传授人‘超听觉’的能力,能够听见他发自内心深处的呐喊和道别。
一切的转变就发生在晚餐时刻。他们一家人一如往昔般共进晚餐,莉莉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爸爸、妈妈报告(和说谎,这点乔纳思很清楚)当天的所见所闻。加波很开心地在地板上玩耍,一边咿咿呀呀地儿语,并且不时开心地看看乔纳思。昨晚乔纳思没回来,现在看见乔纳思回来,他显得特别高兴。
爸爸低头望着这个小人儿:“好好玩,小家伙,”他说,“这是你最后一晚在我们家做客。”
“您是什么意思?”乔纳思问。
爸爸失望的叹了一口气:“你也知道,今天早上你回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他,因为昨晚我们让他在养育中心过夜。我本来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可以趁你不在时,做个测试,因为他最近都睡得很熟。”
“测试结果不好吗?”妈妈同情地问。
爸爸苦笑了一下:“你说得太客气了,根本就是一场大灾难。他哭了一整夜,夜班工作人员束手无策。我去上班的时候,大家全累垮了。”
“加波,你这个调皮鬼。”莉莉指责地板上笑嘻嘻的小人儿。
“所以啦,”爸爸继续说,“我们必须赶紧做个决定。下午大家开了会,连我都赞成让加波解放。”
乔纳思放下叉子,盯着父亲:“解放?”
爸爸点点头:“我们已经尽力了,不是吗?”
“是啊,我们尽力了。”妈妈表示同意。
莉莉也点头赞成。
乔纳思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什么时候?他什么时候举行解放?”
“明天一早。要开始准备命名大典了,我们得尽快处理这件事。明天早上就要跟你说再见了,加波。”爸爸用他那甜美、歌唱式的声音说。
乔纳思抵达河的对岸,忍不住停下车子,回头张望。养育他十三年的社区,在远远的后头,沉浸在睡梦中。黎明后,他熟悉的那套规律的生活模式,依旧会持续下去,即使没有他,也照样运行不辍。在那里,生活中没有值得惊奇的事物,没有不方便或不寻常,也没有颜色、痛苦和过去。
他继续快速地蹬着自行车,沿着道路前进。已经不能回头了。他严重违反规定,如果被捉住,后果不堪设想。
第一点,他在晚上离开住处。
第二点,他偷拿社区的食物。这是重罪,就算他拿的是放在家门口的剩饭剩菜,也一样。
第三点,他偷了爸爸的自行车。黑暗中,他站在停车处迟疑了一下。本来并不想拿爸爸任何东西,因为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骑这辆较大的车子,他一向习惯自己的自行车。但是,没有这辆车不行,因为它的后座有儿童座椅,他把加波带了出来。
后座的小脑袋轻轻抵着他的背,随着车子的跳动,轻轻地起伏。加波被牢牢地绑在座位上,睡得正熟。离家前,他曾将手贴在加波的背上,将最能安抚人心的记忆传送给他:夜晚时分,棕榈树下缓缓摇晃的吊床;慵懒的潮水以催眠式的节奏,轻轻冲刷着附近的海岸……记忆一点一滴渗进小宝宝的心里,让他睡得既安稳又深沉。当乔纳思将他抱到座椅上时,他一点都没受到惊动。
乔纳思知道几个小时后他逃跑的消息就会爆发开来,所以他拼命地、坚决地骑行着,希............